2017年8月2日 星期三

《夜亡者迷宮》CH.001 白璇夢‧活屍:01

  ‧01‧

  首先,先來整理一下有關闇逆時學長這個人的所有已知情報吧。
  總之,是個帥哥。人見人愛的帥哥。
  迷宮城市立月門綜合中學高中3年級生。
  初中女生們眼中的完美學長。網球社的王牌。網球王子。
  舞依蓮同學的戀慕對象。
  第二天早上他常用的儲物櫃裡總能發現情書。
  近情人節的時候更有可能出現被情書塞滿的情況。
  學習優秀,體育全能。
  各方面都已贏在了起跑線的人生贏家。
  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令人羨慕嫉妒恨的現充。
  應該趕快去爆炸的存在。
  同時──
  是自上個月開學起失蹤至今的人。
  是「羅曼蒂克之戀」被委託尋找的目標。

  根據舞依蓮同學所說──
  她初中時性格比較內向,獨來獨往,為了改變這樣的個性而加入了網球社。在網球社內,闇逆時學長和他的摯友幻映聯學長幫助了她不少,逐漸她的性格也變得外向且好動起來,同時也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闇逆時學長。
  上述提到的幻映聯學長就是那張照片中站在了右邊的棕髮酷酷男,聽說是闇逆時學長從兒時就一直在一起的玩伴──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雖然我對將同性間的這層關係稱呼為青梅竹馬的說法有點抗拒,但隨著網路的發展,青梅竹馬的定義也越來越模糊化。現在有太多人都把同性的兒時玩伴都說成青梅竹馬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幻映聯學長是闇逆時學長的摯友──這點。對於闇逆時學長的失蹤,他一定知道些什麼。雖然舞依蓮同學這1個月以來已經多次追問過他而毫無收獲,但如果有機會,我認為還是有必要親自跟這位幻映聯學長見面,和他談談。

  以上,就是目前我對「闇逆時學長失蹤事件」的分析和今後的計劃。
  故意用了「計劃」這詞使之聽起來好像特別高大上,但實際上我也只能見機行事。畢竟這本身就不是我這種男高中生能處理的問題。

  ‧⚦‧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
  已經是晚上7點半。

  我所居住的大廈住宅單位算是空間比較大的高價單位,5房2廳。
  5間房間中4間由我和3位妹妹所使用。

  有時我真痛恨住宅大這點──房間太過足夠了。導致妹妹們都有自己的房間,而不肯和我一起睡。明明小時候超黏我的,長大後都不理我了。就連還在上小學的最小的妹妹──奏響她也因為過於早熟當上了人氣偶像,而失去了一切純真,還把我當成變態哥哥!

  我不是變態哥哥。
  我只是太愛我的妹妹而已。

  當我擰轉門柄──
  打開家門之時──

  「哦,這不是一直都想上我的變態哥哥嗎?今天回來得真晚呢!」
  一張笑呵呵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個無論天氣冷熱都會穿著一件厚重的及膝白色毛製大衣的傢伙是我的大妹妹──奏音。她正把雙手塞在毛大衣的口袋裡,彎著腰,用似是鄙視又像是嘲笑亦有如期待般的笑容對著我。
  她跟我一樣就讀市立月門綜合中學──她在初中3年級,而我是高中2年級。
  「我愛妳,我可愛的奏音。哥哥我愛死妳了。」
  「嗚哇,真惡心。」
  就像是例行公事般吐槽了一句後──
  奏音裝作是感受到某種惡寒侵襲了全身般的姿態,緊緊抱起了身體:「不過,正因為是這麼惡心的哥哥──」說到這裡,她微笑著吐出了舌頭,「──我才喜歡呢!」
  「我的社團難得地接到生意了,所以才會這麼晚回來。」
  我脫掉鞋子,收進鞋櫃裡。
  從家門進來後就是這個單位的前廳。前廳內靠著寬敞的窗旁,有1張黑色的3人座沙發,兩張藍色1人座沙發,鋪在地上的黑白畫地毯上是茶几,再往前是壁掛式的寬屏電視機和用來放東西的木製矮櫃。
  整體室內裝潢都偏向冷色系──以接近黑色的深綠色為主要基調。
  我邊感受著這份舒適的家居氛圍,邊穿上拖鞋,走向沙發──把背包扔到一旁的同時,整個人癱軟地坐到沙發上。
  「接到生意什麼的這還真是讓人吃驚!明明只是圖謀不軌的男高中生兩人開設的超可疑的戀愛諮詢系社團。委託人肯定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女孩或者男孩!」
  「圖謀不軌的只有莫深那傢伙。我一直以來都是被迫參與的。」
  「是嗎?我倒看哥哥你樂在其中呢。」
  奏音坐到我身旁──
  然後整個人都湊了過來。
  她那頭燙過的褐色捲髮髮尾在我的脖子上和胸膛上搔得我癢,同時她的鼻子在我全身上下嗅來嗅去。
  「妳以為妳是紅貴賓嗎!」
  「看哥哥你近來這麼熱衷去社團,我還以為哥哥透過戀愛諮詢的名義誘騙無辜女孩當你的女朋友了呢。」
  奏音很是沒趣地從我身上離開──
  她擺擺手,聳聳肩,搖搖頭:「不過,想也知道哥哥你哪有那個膽子呢!正因為如此,你才至今都還沒把我推倒,頂多拿我的內褲打打手槍吧。」
  「不,拿妳的內褲打手槍我也不敢。」
  如果我真敢這麼做──
  奏音肯定會在進行遊戲實況時把我的變態行為說出去。屆時,我在網上就會變得惡名昭彰,雖然網民們並不會知道我是哪裡的誰,但作為奏音的哥哥的我,將蒙上一輩子都抹不掉的心理陰影與沉重的社會壓力,可謂「人生完蛋了」。
  不對──
  如果是奏音的話,即使我沒做過,也會捏造出我做過的事實,然後向她的觀眾們宣揚出去。
  我不禁打了一冷顛。
  「再說……」我有點不耐煩地搔了搔後頸,「既然是『想也知道』,那就麻煩妳下次只用腦子去想,別用鼻子。鼻孔裡只長鼻毛不長腦細胞的。」
  「什麼!最愛我的惡心變態哥哥居然會抗拒被我全身緊貼!真是太糟糕了,我家哥哥終於也變成性無能了嗎……?」
  「妳才惡心變態吧!哪裡的哥哥會對還是初中生的妹妹起反應咧……」
  我提起手捏了一把奏音的臉頰。
  奏音慘叫道:「痛痛痛痛痛!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以後不敢了!最多以後我在實況裡多說你點好話就是了!」
  「來,今晚我們一起洗澡。」
  「哈?你在說什麼傻話啊變態哥哥!你的3個妹妹都穿胸罩了,而你的思想還是那麼齷齪!」
  奏音撥開了我的手──
  我一臉驚奇地看著她。
  「什麼嘛。小時候我們不也經常一起洗嗎?」
  「小時候的事情是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哦?」
  「可現在妳洗澡時,也讓我進浴室啊。」
  「這不代表連一起洗也允許!」奏音用鄙視我的眼光瞪著我。這次她的眼神中沒有夾雜其他感情,而是純粹純淨的鄙視。
  「真是可惜呢……我想和奏音妳一起洗澡只是想增進一下兄妹間的感情,才不像妳老是有其他歪曲的想法。」
  「就是因為哥哥你總是這種態度,才會至今都沒有女朋友哦。不,連朋友都沒幾個吧,朋友少到幾乎只能和莫深哥搞基去了。不過沒有女朋友的哥哥──我也很喜歡!」
  「妳這傢伙邊說著傷害我的話邊說喜歡我,很沒有說服力喔。」
  「要不親一個?」奏音無邪地笑著,還嘟起嘴唇把臉伸到我面前。
  「不,留著親妳男朋友吧。」
  我露出厭惡的表情──
  同時推開了奏音的臉,並揮起了手想要趕走她。
  「真是不誠實的哥哥呢。明明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偷親妹妹們。」奏音臉上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站了起身,「總之,哥哥你社團那接到的委託的事我是暫時不會過問的,但如果遇上了什麼困難,我隨時都會幫你的。那麼我差不多要去準備8點的遊戲實況了,先回房間了~。」
  奏音走進了右邊的走廊──
  回房間去了。
  我看著她踏著輕快腳步的背影,像是敗給她了般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瞞不過奏音嗎……)
  大概奏音早就從我的表情上看出──
  這次羅曼蒂克之戀接的委託並不單純的事實。
  以及──
  我不想把它說出來的事實。
  就像作為妹控的我一樣,奏音也是個十足的兄控。只要是我的事情,她都一定會理到底。我不希望奏音插手我的事,因為她是個大忙人──我的妹妹們全都是大忙人。如果還要讓妹妹們為我這個沒用的哥哥的無謂事情操心,那我作為哥哥,甚至作為一個人,就實在太失敗了。我已經給妹妹們添了太多麻煩了。

  我的大妹妹──奏音是個高人氣遊戲實況者,在網路上頗具盛名。
  她在實況時使用的網名是「BROCOMSIS」,直譯就是「兄控妹」。兄控的妹妹屬性似乎是她的賣點──這類型的女實況者應該會有很多女性反廚的,但該說奏音太聰明還是太有口才,她幾乎沒有這樣的問題。大概是因為她對男女觀眾都一視同仁吧。據她所說,看她實況的觀眾都是她的好哥哥和好姐姐們。
  既然這樣──
  網名為何還要加入「兄控」呢?
  也因為這樣,奏音作為實況者的兄控屬性逐漸轉向了現實。她會經常在遊戲實況期間提起我,說我的壞話,而觀眾們也確實掌握了奏音真的有個哥哥的事實。雖然我從未參與到奏音的實況當中,但「BROCOMSIS的哥哥」在網上已經形成了一定知名度。
  奏音的高人氣甚至促成了部份狂熱粉絲建立後援會,他們自稱為「BCS的哥哥紳士們」,人數超過2000。
  如果在必要的時候──
  這個粉絲後援會能成為非常強大的人力。
  實際上奏音她已經動用過這波人力幫助推動奏樂當模特的時裝雜誌的銷量。我曾警告過奏音,這事要是穿幫,身敗名裂的可是奏音自己,但那時她很明顯沒聽進去。
  因此──
  我不希望奏音再次動用粉絲的力量。
  哪怕是一點機會也不給。
  奏音她是個很容易衝動的傢伙,如果我跟她商量了闇逆時學長的事,恐怕她又會動用粉絲力量打探消息。這是我絕不希望見到的。

  奏音目前是BillyBilly動畫的簽約遊戲實況者,在UTube上也有開設頻道。
  記得今晚她是要進行一款名為「Frankenstein’s Death」的懸疑動作遊戲的實時實況。這些我興趣不大,也不多作贅述了。

  「咦?原來哥哥你回來了嗎?」這時,從走廊那出來了我的另1個妹妹──
  她是我最小的妹妹──奏響。目前於天庭教會小學就讀小學5年級。
  我隨口抱怨了句──
  「妳聽我說喔,妳的大姐姐剛拒絕了我提出的『一起洗澡』的請求,這不過份嗎?」
  「是嗎?變態哥哥和變態姐姐今天還是很恩愛呢。」
  奏響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她是家裡個頭最小的──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還只是個小學生。然而,現在的她已經是演藝培訓公司「CUTIE AIMS」的簽約偶像,即將作為1個全新的魔法少女COSPLAY系偶像團體出道。
  因此──
  奏響完全沒有那個閒情逸緻理會我和奏音的事。在奏響眼中,不單止我是變態哥哥,奏音也是變態姐姐。
  「嗯?妳要去哪裡嗎?」我看見奏響很匆忙地跑向門口──
  她現在身上穿的是天庭教會小學的女學生制服,白色襯衫上披了件鈕扣式的黑色背心外套,下身則是深藍色的校服裙。她從玄關的鞋櫃裡取出了她自己的學生用鞋,匆忙地穿好襪子和鞋子後準備出門的樣子──
  奏響出門都比較喜歡穿校服。這種傍晚時間出門,加上她那頭染成深紅色的雙馬尾長髮,以及為了COSPLAY而化的妝,活像個不良少女。我總覺得作為小學生打扮成這個樣子很有問題,但現在即將出道為偶像的奏響在COSPLAY界早就已經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童星──因此街上的人們或許都見怪不怪,早已習慣了吧。
  我沒聽見奏響的回應,於是再次問道:「我問妳要去哪裡呢,奏響。這個時間有什麼重要事要外出嗎?」
  「哥哥你好煩耶,反正不關你事吧。」
  奏響用輕浮的語氣頂撞我。
  我也無奈地苦笑起來:「我知道妳近來變忙了,哥哥我也不想多插手妳的事……但至少這些事情還是應該跟家人說清楚吧?」
  我故意用繞圈子的方式回嘴。
  現在的奏響有點處於輕微的叛逆期。
  我很了解她的性格──她不過只是想得到我和她姐姐的認同罷了。
  「真是什麼都愛管呢,哥哥……我只是去小愛那裡討論新的那套魔法少女動畫的女主角的COS服製作事宜啦。」奏響說,「經紀人說公司在努力取得這套動畫的代言權……詳細我也不太懂啦,但他說我可以先自己進行COS服設計。」
  這裡說的小愛──
  當然是指一直以來和奏響一起從事著COSPLAY活動的夥伴。
  我也見過她一兩次,她會裁縫,會製作各種COS服。現在的小學生真厲害,都是些什麼人啊。
  「哦……是這樣。加油吧,哥哥我最喜歡為夢想努力的奏響了。」
  「哼……到時我正式出道時一定會讓哥哥你大嚇一跳的!給我走著瞧!」
  奏響對我做了個鬼臉。
  真是個不誠實的妹妹──雖然我沒什麼資格說她。
  「對了,奏樂她在嗎?感覺最近她晚上也不怎麼回家的樣子……」
  「哦,二姐她剛打電話來告訴我她今晚會很晚才回來。」
  「喂喂,沒問題吧?工作到這麼晚,法律上對初中生的工作時間有沒有什麼規定啊?這有沒有違反法律啊?」
  「這些事情我哪知道啊,哥哥……總之不跟哥哥你說了,我要去小愛那裡了。」
  奏響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
  就打開了家門飛衝了出去。留下「碰」的一聲關門聲。

  (奏樂她又為了工作搞到這麼晚嗎……)
  說到底──
  這一切都是我這個哥哥的錯。
  明明妹妹們都這麼努力,我作為哥哥卻只是天天過著遊手好閒的高中生生活,讓3個妹妹工作賺錢養活自己。我知道我必須變得更可靠點,我知道我不可以繼續這麼下去──

  “哥哥不用勉強自己的……因為照顧好哥哥,是我和媽媽的約定……”

  奏樂的話語在我腦內響起。
  (我的腦內……嗎。)
  我用手指撩撥著我的前髮──那前髮是灰白色的。在我9歲那年,我的白頭髮突然急速增長的原因至今未明。自那個時候起,我總是會因為不明原因突然昏厥過去,嚴重的時候一天內會昏厥近10次,昏厥時間最長曾達到兩天。醫生針對此所作出的唯一判斷是──我不能過度使用腦部或進行過度的勞動,以免對腦部造成不必要的損害。
  突然昏厥的症狀隨著年齡也逐漸有好轉,在升上高中時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對上1次昏厥還在今年暑假的時候。

  (我也差不多該──振作起來了。)

  我站了起身。
  奏樂在家裡一向是負責煮飯的,但既然她今晚不回來,我只能自己外出去找點東西吃了。

  我在外出前給奏音發了個微信問她要不要幫她買飯──之所以用微信是為了盡量不打擾她的遊戲實況。
  不一會兒她就回覆了:『不用了,哥哥。這次實況要播個3小時,到時我會自己沖杯麵吃的。』
  『老是吃杯麵對身體沒好處的。我11點左右在附近買點熱粥和炒麵回來給妳吃吧。』
  『謝謝哥哥~!對妹妹溫柔體貼的哥哥,我也很喜歡呢!喜歡到想跟哥哥一起洗澡的程度了!你要好好感謝我哦?肯給哥哥看自己裸體的妹妹,這世上已經所剩無幾了喔?』
  『妳的裸體我早就看膩了。』
  『啊!真失禮!哥哥的長毛象我也是看得快麻木了喔!不過,即使是脫光光的哥哥,我也喜歡得不得了喔~!』
  『繼續妳的實況去吧……我先出去吃飯了。』
  『哥哥慢走~。』

  在和奏音聊完一段完全不像是正常兄妹間應該有的對話後──
  我收起手機,帶上錢包和鑰匙,準備出發。

  (正常兄妹……嗎。)

  這時──
  我想起舞依蓮同學說過,闇逆時學長也有個妹妹,叫闇殷希。
  聽說闇殷希很敬愛她的哥哥,而闇逆時學長也很疼愛這個妹妹。自從闇逆時學長失蹤的那段時間起,闇殷希就沒怎麼去上過學的樣子。現在的她一定還在為哥哥失蹤的事牽腸掛肚吧。

  我邊思考著闇逆時學長的事情──
  邊擰轉了門柄,走出家門。

  ‧⚦‧

  「呼……」

  我離開食店之時,已時近10點。
  「美食園」這家茶餐廳的老闆很好人,只點了兩份三明治和一杯可樂的我坐上超過1個小時都不會被趕走。最近我想事情多了,就想放鬆點心情吃點粗茶淡飯仔細思考今後的人生。除去有關我對妹妹們的過度依賴,當然還有闇逆時學長的事情──思考思考著,不知不覺間就這個時間了。
  結帳後來到街上,一陣涼風吹來──
  對此抱起雙臂的我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我應該再多穿一點出來。
  這裡是位於迷宮城南面一處尋常的住宅區,和發展迅速的市中心地段相比起來,這條街上的建築明顯都比較舊,只有少數的老牌商家和食肆在附近經商。最近,鄰近的空地似乎有計劃要建1座新的住宅大樓,或許有機會推動這一帶的人流。
  我站在路燈之下,前方是斑馬線,車輛不斷呼嘯而過。隔著這條車龍,能隱約看見表示行人禁止通行的紅色訊號。在這個寂寞的夜裡,等待紅色轉為綠色也似乎變得更漫長。

  (還有1個小時多,奏音的實況才會結束……)
  感覺現在回家還太早。
  看奏響她晚上才跑到那個小愛家去,大概是準備在小愛家過夜了吧。不過她沒有帶換洗衣服過去,可見她在小愛家過夜已成習慣,簡直把那裡當成自己的第2個家了。
  至於奏樂──
  按過往經驗,不到晚上11點以後她也回不了家。

  (妹妹們都是大忙人,作為哥哥的我好寂寞哦……)

  我自嘲般地咧起嘴角苦笑。
  同時──
  行人紅燈訊號轉變為了綠燈。

  我沒有猶豫即踏出了腳步──
  這個方向並不是回家的方向。
  現在的我的目的地只有1個──
  位於鄰近舊街區的「永眠墓園」。
  我的爸爸和媽媽就埋葬了在那裡。
  每當心裡感到寂寞時,到爸媽的墓前傾訴心事是我的習慣。

  我的父母就是在我忽然長出大量白頭髮的9歲那年去世的──
  自那年起──
  我、奏音、奏樂和奏響就永遠失去了照顧我們的雙親,而我更是失去了照顧好自己的能力。

  走了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永眠墓園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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